[长篇]谁也不是谁的谁(青春爆笑 马上出版 请勿转载)

农百科 145 0

  12.

  不知是闭着眼睛梦到这些还是睁着眼睛想到的,朦朦胧胧中听见“哐当”“哐当”两声,我潜意识拉响警报脑袋里一阵铃响,遭贼了!一个满嘴脏话骂骂咧咧的男人在外面开着大铁门,但是给我感觉他是想卸了它。

  尚北可能真的太累了,一反常态,这么大动静都没醒。我屏息凝视同时握住电话,心想什么都见过就没见过这大白天打劫的,只要木头门动一下我就直接拨110。

  可惜,可惜我预备动作僵持了半天没人碰我们的木头门,那个男人走过我们的门口进了隔壁房间,整个过程都伴随着咒骂。也是,再不专业的贼也不会这样大吼大叫,为了体现他们的技术含量也得适当的偷偷摸摸啊。但是隔壁那厮也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主儿,他这么一直嚷嚷是诚心不让人睡觉。这房子本来隔音不好,我们就和他隔一面墙,想想吧,骂什么因为什么还听不清楚,就听见呜嗷呜嗷的嚷嚷真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。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尚北不把他的琴和家务事儿放这了,一个是出于对东西安全的考虑,另外也可能是考虑到他自己的人身安全。

  说人身安全,是因为高中时有一次他在家练琴,惹来个拿菜刀砍他的。大家都知道,搞艺术的人吗,上来那股疯劲儿还真挺“艺术”的,音响放到最大声,自己弹琴跟着和,嘴里还一边唱着。这时候听见有人敲门,开门一看,楼上的老邻居家小孩光定,戴个小眼镜背着个手说,尚北哥哥你能不能小点声,我一个月之后要中考了。尚北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啊,我忘了,马上就小声。光定站着也不走,继续说,这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下来找你了,你能保证吗?尚北当时就把音响和灯都关了说,我现在就睡觉,打扰你学习了真不好意思。光定说,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。说完,背着手转身上楼了。当时尚北一脑门儿汗,他傻呵呵的站在门口看着光定右手拿着菜刀把儿,左手托着菜刀背儿就那么上楼去了。

  尚北给我讲这个事时说的神乎其神,让我感觉光定就是一午夜屠夫。但他之前还说过光定是个多么本分多么听话多么爱学习的小孩。所以我只是问,他本来的名就叫光定吗?尚北说,对。然后我又问,那他找你的时候是光着腚吗?尚北一翻白眼,不,他穿着一大花裤衩。

  终于不骂了,我闭上眼酝酿睡意,墙那边开始砸东西。我寻思这人跟自己玩的有点过分,跟谁有这么大仇有本事你当人面摔,跑自己家里耀武扬威算什么,然后,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。居然有一个女人的哭声。尚北翻了个身,睁开眼睛。我看看他,他看看我,俩人都表情严肃。那个女人声音极细,啜泣着说了一句话,我隐约听见“800块钱”的字样,男人又吼了几句,接着就全没了声音。

  尚北烦躁的呼了口气,欲言又止,最后用被一蒙头,睡觉。我缩进被窝,心里莫名的有点压抑,那个男的大概一直骂的都是那个女的,她是之前就在屋还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呢?我都没听见她的脚步声,那个男的真该拉出去腰斩了,不管怎么说这样对待女人也太不爷们了……

  尚北晚上10点上班,下午5点多的时候我俩起床出去吃饭,吃的我挺乐呵。我俩逛来逛去进了一个小面馆坐下,要了两碗炸酱面,他点了根烟做沉思状,另一支手摆弄着电话。他也不抽,好像点烟就是为了闻味儿似的。5分钟之后,服务员阿姨端着两碗面从我对面气势汹汹的走过来,把碗往桌上使劲儿一放,翻着白眼底气特足的冲尚北说,你眼睛有毛病啊!说完转身扭着两尺宽的大屁股怏怏离去。

  尚北真有一毛病,就是特喜欢盯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的眼睛猛看,而其实他自己处于放空状态,根本什么都没想。这时候被看的人通常有几种反应,一种觉得“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”而害羞的低下头,一种是“靠,有什么好看的呀”,还有一种直接问,你在看什么?第二种状况因为被看的是个男生。而阿姨的这种状况真是很意外啊,我当场笑翻在地,尚北还没反应过来满脑袋冒泡,我怎么了我?我怎么了我?我哈哈笑着给他解释,那个阿姨可能觉得你用眼神骚扰她了吧。尚北不可思议的拿起筷子,啊?她追我500里我回一下头都算我流氓的,真的,快点掐死我吧。

  这时候他电话响了,两双眼睛同时落在屏幕上,没有姓名是一连串号码,尚北马上给按了。

  干麻不接?

  啊……啊,号码不认识不知道是谁,接了找我又是一些破烂事儿,我想陪你……

  话还没说完又响了。

  我说你接吧。

  他看看我,看看电话,又看看我,抓起电话出去了。

  我从纸套里抽出筷子,夹一大口面条塞进嘴巴,边嚼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,主题是:男人劈腿的迹象。1.失踪一天然后说电话没电了。2.有陌生电话故意不接,讲电话要在你听不到的地方。3.有新的私人用品出现。

  我说这人呢,就怕自己还不够烦,搞出这么多花样来没事给自己找事做。每个人心里面都杆秤,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有定夺,你以为你先发制人扭转时局,其实是步入陷阱加速毁灭。这时候最智慧的是顺其自然。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,谁要是不相信这个就没有爱的权利。

  只是,心是肉做的,难免会有点猜测有点难过,脑袋里有个声音说,我呸,别自我安慰了!还顺其自然呢!

  然后我就使劲吃面条,用嘴吸出很大的声音告诉别人我吃的香着呢,谁都没我吃的乐。一碗面下肚,尚北回来了,我吧嗒吧嗒嘴,没什么味儿。他一句话没说也没看我,把脑袋插到饭碗里开始吃。

  我歪着头傻坐着,外面的路灯已经点亮,在尚北身后的玻璃窗上化成虚无的光圈。北京这个冬天的寒冷到底是需要我抗争,还是需要我遗忘?

 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?我以为我早已经问出了这句话。其实没有,我怎么问的出口?我们纯洁的太脆弱,经不起谎言和欺骗,因为我怕事实被揭穿的那一刻,尚北会比我更难过。

  慢慢,我看见那玻璃上映出他以前偷偷摸摸往我的课本里夹钱的样子,映出他在宿舍楼下接过我要换洗的床单时的表情,映出他给我剥过橘子削过苹果的手指,这些影象无声无息的在我的心里反复沉淀,又无声无息的被现实摧毁。

  你是不是……

  我有一件事儿……

  我和尚北同时抬起头,王可,我先说。

  我有一件事儿要去办,得离开北京两天,只要办完这事儿,就一切都ok了。你相信我,就两天,我会尽快回来。

  他握住我的手,一动不动,眼神没有一丝漂移。

  我咬了咬下嘴唇,问,你去哪?

  他的回答是,还不知道。

  我俩走出面馆时我提议去跟那个被他骚扰的阿姨告个别,尚北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,拉倒,拉倒,万一她真追我五百里,我一不小心回下头,我不真成流氓了。我这名声啊,可是相当重要……

  他学着赵本山的语调把“相当”两个字说的很重,我“呵呵”了两声,我感觉我快疯了。

  回到家尚北简单收拾一下,换上他的prada,把琴摆好在柜子里然后上锁,我坐在床沿上与他背对背。

  是不是一件我永远不会了解的事?所以不能告诉我。你不会是当间谍了吧?TMF?

  我走的时候你白天最好别在这呆着,因为隔壁两个人是晚上上班,白天也在家。睡觉之前把外面铁门锁好,安全应该没有问题。知道怎么锁吗?过来看着我教你……一天最少要保证吃一顿饱饭,别又懒着不吃了。要不你又得犯老毛病,真的如果胃疼的话出了大门顺着旁边内小马路左转再走50米就有个小药店,得,我现在就把药给你买回来,以防万一。这两天没事你逛逛街吧,正好不是还没怎么逛呢吗。用不用我找个人陪你?给你接住,这个卡里有3000块钱……哎呀,这个卡还不行。你等下,我出去一趟,马上回来,等着我啊。王可,你听没听我说话?

  你去吧,我等你。

  脚步声渐渐消失的时候,我的心也渐渐沦陷了。天地之间刹时寂寞,好象一部恐怖电影,连墙角的灰串都不知去处。生活这样名目张胆的混乱着,我心中的波澜不过是玻璃上一颗细小的水珠,在别人发现之前,可以瞬时蒸发。尚北,我就当你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,因为我信你。尚北,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,我就在这等你,我知道环境改变了心态改变了,我信你有些东西没变。

  然后我扑通一声模仿一棵将要伸长的妖精树呈“大”字形躺在床上,拿起电话,拨回寝室。得知学校依然风平浪静,最大的新闻就是我们导员快结婚了。我怀着异样的心情问室友,老师就没说找找我?她在电话那边特不屑的说,你以为你是本.拉登啊。我说你们这几天怎么样?她回答,怎么样?老样子,一个天天去图书馆,有空谈谈恋爱,一个天天谈恋爱,有空去去图书馆,我在寝室做运动呢,王可,我一定要在你回来之前瘦到100斤。我一听一阵汗,减去X十斤?那我晚些回去吧,据说短时间体重降太多容易出人命。

  挂掉之后我又拨给我哥。

  喂,王可啊,怎么了?

  哥,你干吗呢?

  我现在出差在北京,有点事情,我等下给你打回去吧,现在正忙。

  北京人口压力很大啊,有事没事的都往这跑。

  这时候隔壁开始有动静,依旧是那个男人,我希望可以努力的辨别出是两个人的脚步声,但是却不能。内女的难道是猫变的?但我还真特别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回事,都晚上上班?难道是……?不能,不能。五分钟之后,男的出了门,可能还有那个女的,拉大铁门时“咣当”“咣当”,我就纳闷那男的跟谁制气呢,铁门弄坏了我准找他负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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